貝當山之戰(Mons Badonicus)
  在黑暗時代中,只有極少數人能夠把當時歷史記述下來,而且大多是殘留在基督教會的文藝活動中。他們彼此之間沒有聯絡,情報也欠缺可靠性,對基督教徒的作家而言,歷史是他們才剛開始接觸的一個領域。初始期的基督教徒有著熱烈的信仰,普遍認為基督很快就會重臨世界,教會是堅不可摧的,因此對於世俗的事幾乎漠不關心。而結果就是,只有極少數在道德上的責難文──有時可以在這裏面找到一點當時歷史的插曲──以及記錄教會本身行事曆的文書被留存下來,甚至只不過是為了決定復活節日期而產生的文件。在這些作品中,以不列顛人的立場去描述對抗入侵的撒克遜人的作品,現存僅有三件。其中有兩件是相當之後的年代才寫成的,不過最初的一件幾乎可以說是與當時同一個時代的產物。這個以《不列顛滅亡錄》或《嘆息之書》之名而為人所知的著作,作者應該是住在不列顛西南部的威爾斯人僧侶濟達斯(Gildas),大約成書於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時期五十年後。不過,作者對他那個時代的關心更大於過去的事,因此在他的著作中,大部份都是對同時代不列顛人的惡意攻擊。在描述這些恨事時,他提起過許多有名的人,不過其中並沒有亞瑟。在他短短的序篇中,提及了──從羅馬人撤退開始,到安普洛修斯‧奧勒里安努斯崛起──這段時期的不列顛人興衰史,內文如下述。

  (前略)在我們的時代,擁有高尚情尚的祖先,他的後裔已墮落。在那之後,有時候我們同胞獲得勝利、有時候敵人獲得勝利。期望主能夠試練今日的猶太人是否敬愛主。然後到了貝當山攻防戰這一年。那些殺人盈野,一直延續到近年來的血腥戰爭,就是這群窮凶極惡者的所作所為。(就我所知的)開戰後的第四十四個年頭開始了,正確說來已經過去了一個月。這一年也是我出生的年份。一直到現在,國內的各都市依然沒有住人,仍然受到略奪、被棄置不理。因為與外敵的戰爭雖然結束了,但內戰仍然持續著。在島上悲慘的殺戮中,意料之外得救的人們心中烙印著令他們驚嘆的回憶,因此國王、官員、市井人民、聖職者們都保持著他們自己的舊有地位。等他們一死,會由不識這個亂世的時代接續下去,唯有平靜使人熟識。引領真實與正義的理念被動搖、被顛覆。結果造成前述各階級的人們回想不起一點關於這些事的回憶,只有極少數人例外。少數派只能日復一日地遠離沒頭沒腦奔向地獄的大多數人,由於少數實在太少,所以就連神聖的教會也沒看到他們,也就是衪真正的孩子,所以他們只能在自己胸中得到永遠的安息。(《不列顛滅亡錄》二五~二六章)[1]

  從這個摘錄中,我們要面對的第一個問題是,我們可以從濟達斯的這些狂亂敘述中找出什麼樣的史實呢?那就是他明白寫出貝當山之戰的年代的事實,雖然我們並不太了解他寫出這個是有什麼意義。看起來就像是這場攻防戰是在他出生那年,也就是在他寫作時的四十四年前發生的。但是,可以肯定用的是他的原本(text)至少比目前所殘留的手抄本更古老三百年以上。比方說比德(Bede,《英格蘭人教會史》的作者)等作家,則把這件事解釋成是撒克遜人到來後的第四十四年。無論哪種解釋,都不能說是決定性的定論。如果第一個解釋是正確的,那計算方式如下。根據威爾斯與愛爾蘭歷史記述,濟達斯死於五七○年左右,所以可以明白這個作品恐怕是在五四七年之前,可能是五四○年所寫的。照這樣算,貝當山之戰不太可能早於四九○年或晚於五○三年。如果比德是正確的,他就必須確定撒克遜人是在什麼時候侵略的才行(以現實來說,他們的侵略應該不是只有一次的機會,而是漸進的過程)。這多半是發生在四四五年時。而貝當山之戰是發生在四八九年左右。

  根據濟達斯的說法,在這場勝利後有一段和平的時間,在這段期間中,撒克遜人有從略奪轉為定居的傾向。至少這可以說明,為什麼不列顛人在這四十年中沒受到太大侵擾,另外這件事也有極少數考古學上的證據。貝當山之戰在不列顛人的事件中,可以說是如同分水嶺般的重要存在。然而濟達斯完全沒說明這場戰爭中不列顛人領導人的名字。他到底是什麼人呢?

  1. 按原書所注,濟達斯原拉丁文即用辭隱晦,好幾本現代英語的譯本也各有詮釋不同之處。所以我這個用日譯本翻過來的就更不用說了,這段真是夭壽難翻……反正重點的意思有到就好……▔▽▔|||



謎的真相 亞瑟的登場